302第十六振付喪神

新鍛刀一點不懂事。

第十六章

凈化刀解池的事情相當順利, 焚燼處理完後一池特制液體清澈見底微微蕩漾，仿佛在吸引著刃往下跳……？

焚燼：啊這。

人類是有本能的求死欲的，比如看到江河湖海會被其美麗所懾、不會水的人會本能地想要跳下去，比如站在高處時雖然感到恐懼慌張、卻也微妙地想要一躍而下, 這都是求死欲, 和人類在某些方面高度相似的付喪神在極少情況下也會有這種欲望。

而焚燼現在是因為……身上披著黃泉女神給的鬥篷, 微操方面出現了一點小失誤。

算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反正刀解室本來就要封起來的, 處理的時候小心點就行了。

不過想想按照藥研的常規談判條件、這事情最後可能還是得自己處理, 以及這裏之前發生過的事情，焚燼還是往刀解室扔了個時效一年的特制多重覆合封印陣，防止誤觸誤解（bushi）的事件發生。

去時空轉移室的時候星灰果然是剛剛到, 就算是某種程度上異常憨憨的太刀也為審神者現在的狀態感到震驚。

“……主, 您的身體又出問題了嗎？”星灰有點懵懵地問, 小心地撥了一下幼崽長長垂落的銀發。

“沒有, 只是一點小變化而已。”沒有在意總是對自己的長發意外的在意的太刀的小作用, 焚燼此時正有點困惑地觀察著面前的灰發刀劍, “你身上這個是什麽東西……算了，我回頭去找世界意識問問吧。”

相比以本體為核心、將自己轉化為咒具的藥研藤四郎, 星灰當初經歷的實驗核心是他的靈體，雖然同樣經歷了本體實驗、甚至導致“壓切長谷部”從打刀轉化為太刀（這個轉化其實是在“命名”後完全完成的），但他最後卻成為了和藥研性質完全不同的咒靈。

相對是“死物”的咒具, 肯定是咒靈更容易被負面情緒等存在影響，當初焚燼也是想讓他通過盤星教內流通的信仰固化自己的存在, 保證自我不迷失、形體不發生異變。

信仰實在是種過分特殊的存在, 起碼在【咒術】內, 這種感情是被判定為負面情緒的，不然也不會有幻想咒靈的出現——雖然這主要是因為大多數人是帶著恐懼、貪婪等情緒去供奉某些存在的——所以也可以用來蘊養咒靈。

這方面焚燼是得到世界意識的同意的，畢竟這麽一點非本源能量對祂來說實在不太值得在意，而焚燼回來的時候也確實發現藥研的情況好轉了不少、一團混亂的靈魂都得到了梳理。

但現在看到星灰……不是，同一把梳子不同刃用會有這麽大差異的嗎？那你們的發質差異也太大了吧（bushi）？

其實整體狀態肯定還是在轉好的，不然焚燼就不會想著回頭再去問了，但是梳理效果差異的確很大，而且本來混亂但純粹的靈魂裏好像混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星灰當初經歷的實驗和“縫合”有關，對方原先的審神者在他洗成空白之後往他身上縫合了很多很多被“格式化”過的刀劍碎片靈體，這導致他的靈魂在亂七八糟的同時卻又非常純——只有刀劍以及和刀劍相關情緒的那種純。

這種病情和藥研當然不一樣，焚燼本來也沒指望一個對策能在兩刃身上起到完全相同的效果，但所謂的梳理只是拿信仰當梳子整理靈魂情況，梳不動他可以理解，可居然還往靈魂裏塞其他東西就離譜了。

焚燼只是憑著自己的特殊視野掃了兩眼，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星灰靈魂裏絕對混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麽他暫時還沒不能確定，要麽回頭細查，要麽去找負責相關事宜的世界意識。

不過他和星灰本來就有契約，對方的靈魂要混上什麽來自【咒術】但和焚燼完全不搭嘎的事情還是挺難的，而焚燼又能確定不是某些陰魂不散的刀通過和自己的聯系掛到了星灰身上，那還能是什麽……

……等等，倒退一下，契約以外的東西不行，所以也有可能是從契約內染上的？

想到這個可能的焚燼有點懵，這孩子不會是在借用他信仰的時候從信仰主體aka焚燼身上沾了點了不得的東西吧？

問題他身上的東西還挺雜的就是說，單從相似度來看，首先把心見千秋刨除，畢竟這孩子和付喪神高度掛鉤、以後估計也會變成付喪神，然後……他總不可能連上了Excalibur或者Enkidu吧？這和霓虹系神話也不沾邊啊？

壓了壓心中越發離譜的猜測，焚燼問異常絲滑地從江雪左文字手裏接手了自己的太刀：“身上感覺有哪裏不對嗎？”

“自我感覺一切正常，”星灰抱著焚燼的動作異常小心，渾然無視了身旁太刀的死亡凝視，“……靈體偶爾有飽脹感是正常的嗎？”

“暫時不能確定，我懷疑你在自己沒發現的時候吞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當然，目前來看不是什麽壞事。”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的話，他可能會在英靈化之前擁有一把寶具。

其實他本來就有寶具，亞瑟、梅林、恩奇都的寶具他都能開，只要註意點分寸或者踩個點連王之寶庫他都照開不誤，可那不是不屬於他本人麽，加上開寶具還有可能翻車，所以他基本上不會正常用，還會研究代替品，比如之前給威廉·莎士比亞的Lord Camlot。

而現在這個起碼完全屬於“焚燼”，雖然不一定有什麽大用，但有總比沒有好吧。

不過這個說起來其實略微妙，為什麽身為他咒具的藥研、身為他武器的心見千秋目前沒有半點轉化成寶具的跡象，反倒是和他的聯系相對沒那麽密切、還是個咒靈的星灰先一步不對勁了？

“到時候想來要麻煩主了。”星灰在這種事情上意外地熟練，此時的他已經來到了鍛刀室前，“主開始鍛新刀了麽？”

“嗯。”這話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焚燼簡單解釋了兩句，轉頭看向一旁，“藥研。”

和時政談完開時空通道、封鎖刀解室事宜，又和自己的同體極限拉扯了一陣，藥研藤四郎臉上看不出多少疲態，他向星灰和江雪左文字頷首示意，開口當然是對焚燼說話：“大將，時政那邊供給我們使用的時空通道晚上就能開始使用，極化道具明天送到，相關的通道會為我們開啟，刀解室的事情對方表示您可以自行決定。”

非必要、非審神者主動要求的情況下，輕微審神者被害妄想癥的藥研是不會允許外來人員進入本丸的，之前時空轉移室的建造藥研簡直是全程看著，而一個封鎖刀解室的小活顯然沒到必要的程度。

“哦。”不出所料的安排，焚燼覺得之前那個封印陣沒白放，還省的自己回頭再去折騰一次呢，“排班的時候沒必要太緊，新刀的級別應該不至於讓你擔心。”

第一次契約刀劍沒有把他們的級別直接灌滿不是因為焚燼的力量不足，而是因為他當初的狀態太危險，為了防止刀劍一個不小心被自己弄嗝屁，契約簽訂時處理得非常小心翼翼，控制到最後溢出的力量也不過零星幾點，導致契約完成後刀劍也就升到了五十來級。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力量性質依舊沒變，但狀態穩定就是件好事，起碼契約簽訂不會那麽艱難，也能保證結束後能把刀劍級別直接灌滿。

藥研推開鍛刀室的門：“明白，我會註意分寸的。”

於是一審三刃終於開始了正題：喚醒新鍛的刀劍。

“……壓切長谷部。”藥研看著這振刀匠嘿咻嘿咻艱難地從鍛刀爐裏拉出來的刀，眼神逐漸覆雜。

早知道來的第一振新刀就是壓切長谷部他就直接把暗墮藥研藤四郎的名字劃掉了……每天這麽敬業做什麽……好像也不是不能反悔？

江雪左文字不自覺撚了一下念珠，而星灰盯著那過分眼熟但又和自己有微妙不同的金霰鮫打刀拵，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這好像是“我”來著。

懷中的幼崽顯然被那一振“壓切長谷部”吸引了註意力，星灰艱難地反應過來：……另一個我要出現了？！

……所以他要失寵了？

焚燼其實看不太清，不過得到答案的他還是陷入沈思：“嗯……”

雖然早就知道答案了，但看見的時候果然還是感覺很詭異呢。焚燼不自覺摩挲了一下手下星灰的裝甲——尤其現在星灰也在看。

“大將，要喚醒他嗎？”藥研壓了壓過分覆雜的情緒，不動聲色地問。

“先看另外一振是什麽吧。”焚燼和他同款冷靜，但轉移話題。

然後兩人看著那振眼熟異常的刀劍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大將，直接刀解嗎？”

“……我剛把刀解室封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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